海风卷着咸涩的凉意掠过露台,石栏杆上的青苔沾着夜露,泛着湿漉漉的冷光。
两人之间的沉默像被海浪拉长,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,只有海浪拍崖的轰鸣在耳边反复回响。
沉默了约莫半分钟,戴丝丝突然动了。
她先是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角,指尖攥了攥衣角,随即往前迈了半步。
脚步踩在磨损的防滑垫上,发出轻微的沙沙声,打破了这份沉寂。
她抬起右手,五指微微张开,带着几分试探、几分怀疑,在温羽凡眼前轻轻挥了挥——动作不算快,甚至带着点笨拙的犹豫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,又像是不确定自己在做什么。
温羽凡的灵视早已捕捉到她的动作,却依旧顺着本能蹙了蹙眉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:“你在干什么?”他的声音被海风揉得柔和了些,听不出愠怒,只剩纯粹的疑惑。
戴丝丝收回手,下巴微微扬起,依旧是那副倔强的模样,可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:“我听哥哥说,你瞎了。”她顿了顿,语气陡然拔高了几分,带着点找茬的意味,“可刚才在宴会厅,你躲我那一刀的时候,反应快得很,一点都不像个瞎子!我就是想看看,你是不是又在骗人。”
温羽凡闻言,嘴角牵动了一下,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。
那笑意很浅,很快就消散在夜色里,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。
他没再多说什么,只是缓缓抬起手,指尖捏住哑光黑墨镜的镜腿,轻轻一摘。
墨镜被取下的瞬间,月光恰好穿透云层,落在他的脸上。
那双眼眶里没有丝毫神采,眼白泛着淡淡的浑浊,原本该是瞳孔的位置一片空洞,像是被岁月磨去了所有光亮,只剩下触目惊心的破损。
透着一种死寂的荒芜,看得人心里发紧。
戴丝丝的瞳孔猛地收缩,脸上的倔强瞬间僵住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。
她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一步,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撞到身后的栏杆,惊呼声卡在喉咙里,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。
她睁大眼睛,死死盯着温羽凡的双眼,眼神里翻涌着震惊、茫然,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忍,嘴唇动了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温羽凡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反应,脸上没什么波澜。
他对着戴丝丝的方向,轻轻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浅淡的笑,然后重新拿起墨镜,缓缓戴上,将那片空洞再次掩藏。
镜腿与耳后皮肤接触的瞬间,他的动作顿了顿,像是在整理什么,又像是在掩饰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