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革方案!我们内部还在商量的绝密方案!咋就传到工人耳朵里去了?!
啊?!
几千人堵厂门口!喊口号喊得震天响!‘反对改革’!‘要说法’!
你们红星钢铁厂的保密工作咋做的?!
还有没有点规矩?!还有没有点觉悟?!”
他越说越气,啪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茶杯盖“哐当”一声跳起来,
“反了天了这是!想聚众闹事,想翻天不成?!”
赵司长这火气大得跟要烧起来似的,烤得屋里每个人都不敢喘气。
屈科员早缩到墙角去了,恨不得钻墙缝里。
贺、郑、马三个厂长更是吓得跟鹌鹑似的,头快低到胸口了,大气不敢喘一口。
于书记只觉得那一句句骂人的话跟锤子似的砸在耳朵上,赵司长气得扭曲的脸在眼前晃,越来越模糊。
他张了张嘴,想辩解两句
“书记办公会上……也就初步透了点风……没定下来呢……”,
可嗓子眼里像堵了团棉花,啥也说不出来。
赵司长这火冒三丈的,还扣“翻天”这么大的帽子,让他本就绷紧的神经彻底断了。
刚才在医院硬撑的那点劲儿一下子就没了,猛地一阵天旋地转,眼前直冒金星,耳朵里只剩下血呼呼的响声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于书记嘴唇哆嗦着,脸从煞白变成了死灰色,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。他下意识想伸手扶桌子角,手却软得抬不起来。
一股冰凉的麻劲儿从脚底一下子窜到头顶,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住,猛地一揪。
眼前一黑,连喊都来不及喊,整个人跟段被砍断的烂木头似的,“扑通”一声,直挺挺、结结实实地摔在冰凉硬邦邦的水磨石地上。
后脑勺磕地上,咚的一声闷响,听着都吓人。
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,于书记终于知道那位医生并不是在配合自己,而是下达了一个贴合自己的病状的判决。
于书记倒下之后,办公室里静得吊根针都能听见。
赵司长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,眼睛瞪得溜圆,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晕过去的于书记。
贺厂长第一个反应过来,扯着嗓子喊:“于书记!!”他扑过去,嗓子都劈了。郑副厂长和马副厂长也慌了神,手忙脚乱地蹲下去。
屈科员吓得魂儿都没了,脸白得跟纸似的,结结巴巴地喊:
“快!快叫车!送医院!快啊!”
赵司长僵在那儿,脸上的火气一下子退了,只剩下一脸懵和藏不住的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