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起身，银发如瀑垂落。

相柳“你们，究竟是谁？”

玟小六“我是玟小六，回春堂的医师。”

玟小六这次语气认真了许多。

玟小六“她也真的是我捡回来的。”

相柳“是吗？”

相柳的声音骤然转冷。

相柳“可惜我不信！”

他伸手一挥，帐内温度骤降，空气中凝结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冰刃，悬停在玥璃咽喉前三寸处。

相柳的妖瞳渐渐染上血色，在昏暗的营帐中如两盏猩红的灯。

冰刃缓缓推进，刀尖刺破玥璃颈间雪肤，一滴殷红的血珠顺着冰刃纹路蜿蜒而下，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。

玟小六额头渗出冷汗。

玟小六“我真的是玟小六…她也真的是我捡回来的…”

玟小六“也许我的确不仅仅是玟小六，她也不仅仅是阿璃。”

玟小六“但我们从没对辰荣义军怀有恶意。”

相柳置若罔闻，血色妖瞳紧锁玥璃。

令他意外的是，这个女子面对死亡威胁竟毫无惧色，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古井无波，倒映着他狰狞的面具。

皓翎玥璃“我的确不仅仅是阿璃。”

玥璃淡淡开口，声音如碎玉投珠。

皓翎玥璃“我不属于西炎，不属于皓翎，也不属于辰荣。”

皓翎玥璃“我只是个……”

相柳“只是个什么？”

相柳的声音像是从极北冰原吹来的风。

玥璃突然沉默了。

冰凉的刀刃紧贴着她的命脉，可更令她战栗的是心底那个声音。

她究竟是谁？

朝云峰的凤凰花雨，皓翎王宫的城墙，战场上厮杀的身影，某个雪夜染血的裙裾……无数个身份如镜花水月，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倒影。

冰刃又深入半分，鲜血染红了玥璃的衣领。